又是清明
2022-04-02
作者：張起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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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清明
樓下安靜的院子里忽然熱鬧起來，空氣里充斥著平日里只有廟宇里才有的香火味道，想到日前家人多穿衣的囑咐，再看天氣預報上連續(xù)的雨天。
我大抵明白，清明節(jié)來了。
又是一年清明時，思緒有些飄忽，很多時候，覺著日子過的太快了，很久之前的事情仿佛發(fā)生在昨天，記憶鮮明到閉上眼就回到了那一秒，兒時調皮悄悄光腳進小河，青苔，水木耳與河水流過腳邊的涼意，以及爺爺折取柳樹新發(fā)的枝條，兩兩交錯纏繞，編成帽子，春天的味道和爺爺的愛從折斷的柳枝中散發(fā)出來，縈繞在我心頭。
不想長大，卻年年復年年，涓涓心事付流水，又是一年清明。
堤上青草路漫漫，丘上荒冢草萋萋。兒時的祭祖，對于年幼的我，像是郊游，像是野炊，去竹林上采些雞爪花，然后坐車去很遠很遠的山上，去看在我記憶里模糊的太奶奶，一大家子的人修葺那周圍的雜草，燒一些香火，然后吃一頓飯，夕陽西落，大家都樂悠悠回家。
清明，是祭祖的日子。多少個春過去了。如今的我，長多了些知識，懂了些許道理，明白兒時自己的想法多荒唐，大人們都很想念太奶奶，但是不是人人都說。中國人的愛，總是含蓄而又內斂的。家人對長輩是如此，對我們小輩亦是如此。
賈平凹先生在回憶其母親的文章中說過一句話“人活著的時候，只是事情多，不計較白天和黑夜，人一旦死了，日子就堆起來。”是啊，人死了，就會形成一個時間線，一年前此時在做什么，或者人走了多少年，倘若還健在，又會如何，總是在心底不斷假設，默默嘆息。
同一棵樹上會生長出無數樹葉，而終有一天，樹葉都會離開樹，每一片樹葉都于不同的時間，凋落在不同的地方。
人一代代傳下去，時間沖淡很多東西，名字如字跡慢慢散淡，面容如遠走散淡模糊，什么都變得無比遙遠，變得虛無。突如其來的疫情，加速沖淡了更多的東西，抬頭望樹頭花，低頭觀地上草，卻忽然發(fā)現，這些年一無所獲還在不斷失去，一時間，花草皆失色。
昔我往矣楊柳依依，今我來思雨雪霏霏，一場風雨一道坎，春風吹不盡無盡相思之情，好風南來，陽和淑氣，綠轉黃離，當一切變得青綠，目及之處，自是生機。
又是清明，惟愿平安健康。愿逝者魂歸故里，愿疫情早些離去，愿山河無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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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起銀
